深观察员工替客户考研被抓，背后是券商转型的困顿和焦虑

澎湃特约评论员 陈白
谁能想到，曾经在牛市处于职场鄙视链顶端的券商员工，如今却因为“替考”涉嫌违法犯罪。
中国检察网近日公布了一份起诉书。该起诉书内容称，中信证券大连分公司员工李某某为证券行业新人，客户少、销售业绩不佳。客户兴某某担心自己考研不通过，就对李某某承诺，如果其同意代替参加考试，就给李某某拉客户购买证券，以提高李某某的年底销售业绩。
2020年12月26日，李某某代替兴某某考试时被当场抓获。目前，二人因涉嫌代替考试罪于2021年1月16日被取保候审。为了业绩铤而走险，最终被起诉，上述案例令很多网友感叹：证券公司都这么卷了么？
尽管这只是一起个案，但是李某某的选择，一定程度上还是展现了如今证券经纪行业的困顿和焦虑。此前，长期资金不断入市、机构投资者壮大以及金融市场加快对外开放，推动了资管大发展，进而抬升了券商机构交易佣金收入。可以说很长一段时间，证券市场都是“得经纪业务者得天下”。
但是，近年来伴随着资本市场的财富效应减弱，中资证券行业的服务整体呈现出高度同质化，而这种同质化还是低水平的同质化：服务模式相对初级、业绩和总体市场表现高度挂钩、资本回报水平及稳定性欠佳。
在多重因素影响下，如今，经纪业务作为券商营收第一支柱的地位已被撼动，从业人数也大幅下降。
另一方面，市场对于券商转型的不确定性预期，也能从股价中反映出来。从数据来看，2021年上半年沪指上涨3.4%，深成涨4.78%，创业板涨14.81%，而券商指数下跌8.77%。跌幅最大的是中泰证券下跌41.5%，随后中原证券跌30.63%，已经算是龙头券商的中信建投都跌了25%。
要看到，财富管理和机构投顾业务的专业化是一个系统工程，不仅事关机构本身的可持续发展，同样影响着我国证券市场，从以散户为主向以机构投资者为主的转型之路。
当a股市场走入了注册制时代，对于更专业的机构投资的需求，也使得这几年来行业一直在不断探索经纪业务的转型之路。此外，

数字化技术平台影响力的日益增大，对于传统的营业部模式比如员工交易通道佣金、产品销售等考核的界定，也开始发生一些新的变化。
客观来看，券商喊出“经纪业务向财富管理转型”并付诸实践已有几年，经纪业务转型也是近几年券商突围赛中的发力重点。比如东方证券、兴业证券此前都已经将经纪业务总部更名为“财富管理总部”。但是，名称的变化仅仅只是转型的开始，更多的改革需要制度的配套。
以这起个案为例，新人因为业绩压力铤而走险，本质上还是受限于传统的经纪考核模式。经纪业务人员各种业绩指标的完成需要客户资源，而客户资源需要时间来积累。对于没有资源的新人来说，这就意味着巨大的“拉关系”压力。
但必须看到的是，一个真正专业的财富管理团队，需要员工有更强的资产配置能力、更高的业务专业度，能够真正做到能够为客户的资产保值增值，而不是单纯的拉客户找资源。反过来说，如果能够真正提供有价值的财富管理服务，那么优质客户也会自己找上门来。
事实上，自资管新规之后，对证券公司

机构经纪业务提出了更高要求，合规性要求逐渐趋严。而我们从监管处罚的原因来看，也多为未勤勉尽责、内控管理问题、信息安全问题等。这些问题，其实说到底都是专业度的问题，而专业度问题，本质上是机构业绩考核的导向问题。
如今这起案件，其实也再一次提了个醒：要改变这种现状，恰恰就需要从员工考核模式开始，引导从业者加强提升投顾专业能力和财富管理能力，帮助客户实现资产保值增值，而不是以“拉客户”论英雄。
责任编辑：王磊 图片编辑：施佳慧
校对：刘威